作者： 李柏南 Po-Nan Li

台灣首次的「不綁大選公投」就在全民瘋狂關注藝人八卦的風暴中，悄悄地落幕了。出乎意料，領銜四個公投的藍營集團氣勢開高走低，以執政黨為首的「四個不同意」集團則從悲觀到認為有機會翻盤。不管最後投票率是否受到全民追八卦的影響，首次獨立舉辦的全國性公投就這樣在 2021 年年尾以四個否決落幕。 除了有些網友在開票後第一時間發現蘭嶼出乎意料地支持核四商轉之外，包含葉高華老師在內的一些專家學者，也 不受八卦影響 在這幾天陸續發表了一些分析的圖表與討論。 不過我個人則很好奇一點：我的同溫層在公投前幾天，陸續出現了一些論述，說「經濟藍」普遍並不支持反萊豬，也有許多綠營支持者成功說服「經濟選民」對於反萊豬公投投下反對票。那麼究竟反萊豬的投票結果是否真的跟經濟有關嗎？或許我們可以以各二級行政區的報稅資料收入中位數作為各區的經濟條件的近似，觀察反萊豬公投的投票情形是否與各區的富裕程度有所關連。換句話說，收入較高的區域，可能會對國家的經濟發展較為關心，但是他們是否會因此對反萊豬投下反對票呢？

有錢人會比較反對反萊豬嗎？

公投因為不出門投票本身也是一種表態方式，而且有同意與不同意兩種選擇，所以一直以來對於如何量化一個地區的傾向，都有相當多地討論。這裡為了方便視覺化，所以我在中選會公佈的數據之外，另外定義了「同意 - 不同意」的百分比，試圖將投票結果從一般的線性表示方式（即同意票除以投票權人數）轉化為二分法。 橫軸部分，每年年中財政部都會公佈兩個月曆年前的綜合所得稅統計資料，也常被新聞媒體及資料科學愛好者作為各區貧富情形的研究對象。雖然在本文撰寫時財政部已經公布民國 108 年（即 2019 年）的資料，但因為僅有 該死的 EXCEL 格式，尚未發表符合政府開放資料規範的 CSV 檔，所以這裡就先使用 107 年（即 2018 年）資料。對於 108 年資料與 107 年資料的主要差異有興趣的讀者，可以閱讀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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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橫軸：所得稅中位數（千元）
  • 縱軸：同意票與不同意票差除以投票權數
  • 資料點大小：與投票權人數成正比
  • 資料點顏色：同意票除以投票權數

結果揭曉：我的猜想是錯的。中位數超過 80 萬台幣的行政區，都是同意大於不同意的。此外也不難發現位於 0% 以下的資料點（即不同意大於同意），多為傳統上認為較支持綠營的地區，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新竹縣竹北市一枝獨秀，中位數收入十分驚人。

支持核四商轉跟三接互斥嗎？

除了萊豬之外，另一個也同樣與經濟息息相關的戰場就是台灣的電力規劃。核四與三接本質上都是對於電力的供應都是加分的，但是支持核四與支持三接卻分別被兩個在光譜兩端的陣營擁抱。此外第 17 案（核四商轉）與第 20 案（珍愛藻礁）這兩案也各自具有非常強烈的地緣因素。除了新北與桃園之外，其他縣市選民（如三接的替代方案，或蘭嶼）也有可能有各自的考量。 這裡我們參考葉高華老師的作法，以最沒有地緣因素的第 19 案（公投綁大選）作為參考基準。在下面的互動圖表上，除了顏色之外，也可以以滑鼠移到各個資料點查詢各行政區在第 17、20 與 19 案投出來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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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橫軸：「核四商轉」同意票除以投票權數
  • 縱軸：「珍愛藻礁」同意票除以投票權數
  • 資料點大小：與投票權人數成正比
  • 資料點顏色：「公投綁大選」同意票除以投票權數

雖然很不想承認，不過在前一張圖中我們已經看到，本次公投大致還是兩個陣營的選民各自歸隊投票，所以在這張圖表我們看到幾乎是 \(x=y\) 的分布也就一點都不意外了。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有兩個資料點明顯離群，而且都是支持藻礁大於支持核四商轉，分別是….. 新北貢寮與台東蘭嶼。所以各位鍵盤分析師真的不要急著酸蘭嶼，其實他們支持核四商轉的同意比率比作為中性參考的第 19 案低了 1.65% 。

結語

做出這兩張圖表其實只是要證明我的猜想是錯的。不過也蠻遺憾看到在藍綠陣營各自的喊話下，走出門（或者千辛萬苦返鄉）的選民還是大致上投出了與政治版圖類似的結果。 我們下次再見囉！